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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前排右起第一人为刘志祯(刘志祯,字中心,后使用名字刘中心),第三人为王柏性(在台湾健在)。后排左起第四人为郭郛(郭郛,字文侠,后使用名字郭文侠)。照片由单补生先生加注:陆军军官学校西安督训处21期同学录筹备委员会留影——民国36(1947年)年摄于王曲。
补注:照片中战友合影距今72年,他们一同抗击日寇、进军校同校学习时间应为75周年。
一、72年后照片上两位战友相认
这张珍贵照片来自于下面这段文字,文字记录人便是单补生先生,他记录了购买到黄埔军校西安第七分校21期同学录,在仔细阅读了这本同学录时,发现了他和其他同学录不同之处,由于单补生先生的发现,也就有了我们下面历史瞬间的动人故事。
注:黑粗文字为单补生先生书写。
一天下午,朋友又传来发现黄埔军校同学录的信息。我到那一看是陆军军官学校(西安督训处)第二十一期同学录,16开精装本,册厚五公分,书背上下端部铆有两个U形铁环,品相一般,内容完整。册中学生戎装照整洁清晰,只有个别长官相片面部被涂鸦,实属历史运动留痕。
未几,笔者依据册页中钤印的一枚篆字名章,查到了这本同学录的主人叫顾凤竹,是本期步兵第十大队第三十七中队毕业生,时年二十五,湖北浠水人也。
单补生先生是黄埔军校史料收藏研究者(居住北京),他和陕西收藏家协会军品专业委员会副主任、陕西抗战老兵营志愿者王翀先生一直保持着联系并经常在交流。单补生先生花高价购得该通讯录后就给王翀先生发去了一个平常的询问,并提供给王翀先生21期同学录中的照片(也就是本文开头这张照片),立即引起王翀先生巨大反响。王翀先生陡然回忆起2018年5月中旬,西安征程关爱抗战老兵志愿者负责人刘坚先生打电话告诉他,说成都来了志愿者,陪着抗战老兵郭文侠要去王曲黄埔军校西安第七分校旧址去看看,希望王翀能够作陪。就是刘坚先生这个联系电话,王翀先生不但全程参与了陪伴郭老重走王曲黄埔军校西安第七分校旧址,还送给郭老过去在此读书的一些军校物品复制品。从次王翀先生一直和郭文侠亲属保持着紧密的联系,郭老随时都在接受着来自西安志愿者的关爱和问候。
这张照片中,经过单补生调查核实,反复确认核实,目前活着的刘志祯、郭文侠肯定了就在四川,还有一位王柏性在台湾,要将三人合在一起相聚,肯定无法实现。那么让这都在四川居住的战友相会、相聚可以实现吗?
2019年6月28日,由王翀先生发给我的一个信息,拉开了让两位抗战老兵相聚的序幕和筹备工作。
因为这张照片,让北京、西安、成都、邛崃、西昌五地开始了一场寻找、核实两个战友身份的紧密连线;
因为这张照片,五地爱心人士、志愿者、公益机构,开始了构想怎样让两位72年没有见面的战友能够安全相聚;
因为这张照片,时隔72年,当年20多岁的抗战军人,如今都是耄耋高龄老人,双方距离500多公里,身体健康、见面时的巨大震动,两位老人会引起什么后果,成了组织者必须反复掂量的重大问题;
因为这张照片,涉及这么多地区、会面的资金、地点、人员前往需要资金的支持,都是需要全面权衡的大问题。
为了让这张照片两位老战友相认、相会,民革凉山州委会、民革西昌市委、西昌市黄埔同学会、西昌市黄埔后代联谊会、西安爱心人士、四川省抗战历史文化研究会中的爱心人士、会员都站出来为这两位战友相认做出了保证相聚成功的实际行动。
这张同学录筹备委员会组织系统表,刘志祯抗战老兵属于步科33中队、郭郛属于通讯科4中队。
二、72年后两位同期不同科别的战友为完成同学录在一张表格中。
单补生先生收藏的21期通讯录中,同学录筹备委员会组织系统表拍照传给了王翀先生。
王翀先生因为是收藏家、又是关爱抗战老兵的志愿者,在陪同郭文侠重走军校旧址、倾听郭老摆谈当中,记住了郭老一直念念叨叨的一件旧事。郭老走到西安南大街时,老是说这里有一个印刷厂,他当时因为要印制同学录,经常到南大街印刷厂和老板联系,就不知道这个印刷厂还在不在,老板还在不在?郭老不停感慨,记不住名字了,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这个老板应该早就死了。
根据郭老叙述,他当年经常从王曲到西安市区南大街一个印刷厂联系业务。看表格划分,筹备组成员分成了文艺股、摄影股、排版股、文书股、事务股、出纳股,六个小组,各自分工不同,刘老的叙述是负责摄影,可以估计出刘老当时在摄影组里面负责,后来估计又进入文书股进厂校对通讯录。郭老经常去南大街的印刷厂和老板联系业务,事务股、排版股、文书股似乎都沾点边,郭老回忆和刘老回忆目前无法认可郭老当年在这个筹备委员会里面具体负责哪一步份工作,实属遗憾。
但是我们通过这张照片,看到了郭老目前的西安市南大街寻找和片段记忆,和抗战老兵刘志祯过去的回忆和这张表格有着惊人的一致,那就是他们两人都在这个筹备委员会,两位战友都肩负着完成黄埔军校西安第七分校21期同学录的重大使命。两个人因为对这本同学录做出了巨大贡献,才会分别在各自的记忆里面留下深深的刻痕,终生留下一个宝贵的片段。
黄埔抗战老兵刘志祯回忆:我是黄埔21期(西安督训处)33中队步科生,同学们推选我当21期同学录筹备委员会委员,负责本队教职员级职期别等和每个同学的基本情况的收集整理,如姓名、年龄、籍贯、永久通信处等,还代收缴工本费。再就是带领同学到校内指定地点,由西安照相馆的摄影师依次为同学照毕业像,照片中同学们穿戴的呢子军官服、军官帽,是校方提供的,这些本来应该是毕业后正式成为军官才能穿的,这次照相提前用上了,每个人都显得精神抖擞。之后,我被调到同学录组,到西安城内天章印刷厂驻厂做校对工作,我仍身穿校服,作息改按厂方时间(吃住均由厂方提供),经理包先生待人热情周到,与我关系相处很好。厂方能为军校制作同学录感到非常荣耀,于是克服种种困难,按时保质交货,黑丝绒书衣上烫金“陆军军官学校第二十一期同学录”,闪闪发光,盖过七分校以往各期同学录。
历史走在当下,我们每天都在忙忙碌碌做着各自应该做的事,每一个人所做的事不一定留下来,但有一些事一定会留下来。收藏在西安黄埔军校第七分校21期同学录中的这张表,我们今天分析,当时的参与者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会成为今天震撼人心的一件大事,更不会想到这本通讯录会成为收藏界、军史研究界的重要宝贝。当时参与者谁会想到72年以后幸存者只有三人,其余人不是去世,就是无法找到。即使知道台湾还有一位活着,要让三位战友见面,谈何容易?我们只好退而求其次,知道这张表上有两个战友,如今都很好的生活在四川,他们不但生活得很好,还身体都非常健康。盛世下的两位抗战老兵,虽然你们其他战友不在了,我们继续在努力寻找,继续在为你们做一点历史的片段搜集整理。历史就是这样凑起来的,它来源于真实,来源于每一个人曾经留下的那一刻,宝贵来自时间的洗礼,珍贵来自于人们对过去那一刻留下的永恒保留了珍惜和尊重。
三、两位战友都从安徽鲁干班八分校走到西安同校。
刘志祯是山东太新人,郭郛是安徽五河人。两位战友地点相隔甚远,但是这张照片今天我们可以根据刘老的叙述,是刘老当年在西安、或者是在王曲安排每一个学员拍摄的毕业照,至于为什么没有进校(1945年7月2日开学)前拍摄,估计还是因为战争期间,一切从简吧。两位战友,一个在山东、一个在安徽,他们的命运是怎么交集在一起的?他们和几十万、上百万的战友有何不同之处?这也是我们需要讲清楚的一件事情。
刘志祯(刘志祯,字中心,1949年以后采用刘中心名字使用至今)。1924年1月出生于山东新泰果都镇蒋石沟村。
1939年参加山东第十二区保安司令部下属的游击队,参加了对日作战。1942年,他进入中央陆军军官学校驻鲁干部训练班学习,1944年12月,刘志祯在“鲁干班”军校接受入伍生学习训练之际,因日寇发动的豫湘桂战役占领了平汉铁路全线,此时阜阳已处在日寇的四面包围之中。国民政府军训部责令“鲁干班”撤销,全部学生并入位于湖北均县的黄埔军校第八分校。
学生兵共分成6个连,一个连有100多人、两百多人的不等,总共大约有七八百名学员在学校负责人带领下冲破日军封锁线,向500公里外的湖北均县进发。
1945年1月19日,学生队经南阳、邓县、老河口,抵达均县草店的黄埔军校第八分校驻地。
1945年3月,日军纠集4个师团及两个旅团共7万之众,发动“鄂北豫西会战”,第五战区长官部所在地老河口岌岌可危。此刻,一支日军快速部队妄图从老河口以北的汉江强渡,迂回包抄。由于日军行动突然,第五战区一时已无兵可派。万分危急之时,黄埔军校第八分校全体师生接到紧急命令,立即披挂上阵,前去堵截。
军校总队长黄慰南(黄埔7期生)率三个大队共1500名学生兵冒着蒙蒙细雨,连夜急行军40公里赶到汉江西岸,负责镇守从青山港到三官殿一线约10公里长的防线。
这时的刘志祯在老河口沿岸十多公里战线的某一个地点,和他的战友和日寇展开了殊死战斗。他根本不知道,此时此刻,他72年以后,会和一个几乎已经全部遗忘的战友在西昌见面。他和郭文侠同在一个鲁干班,同时进入19期黄埔入伍生团、刘志祯编入第19期入伍生团第4连,郭文侠忘记了自己是在哪个连队。同时在召唤下和日军展开战斗、同时接受命令转移、然后到西安王曲进入同一个学校,命运交集,那个时候他们互相不认识,也没有见过面。
我们今天忘记了询问两位战友,在筹备委员会,两个人是否会有交道?我问了一下郭老当年在筹委会是否认识刘志祯,他摇摇头说:太久了,记不起来了。
刘志祯和他的战友在老河口一待和日军打仗半个多月,一直到飞速赶来的川军王缵绪部队过来接防,他们才撤退转移。
1945年考入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八分校,后转入西安第七分校学习。1946年陆军军官学校西安王曲督训处正式成立,刘志祯被编为步兵第8大队第33中队。1947年5月20日,军校从各队中遴选出优秀学生30名提前毕业,分派到整编第31、53旅,刘志祯名列其中。
提前毕业的刘志祯被分配到国民革命军整编第53旅158团第1营任少尉副官,后任代理连长。1949年12月25日,第18兵团司令官李振中将率部起义,刘志祯在成都参加了解放军,翻开了人生新的一页。他参加解放军之后,被安排到184师后勤处军械股工作。1950年随部队南下,参加解放西昌的战役。8月,部队分配人员下地方进行剿匪、征粮、建立政权工作,刘志祯被分配到盐源县政府财粮科(后为粮食局)工作,直到1984年正式退休。2015年,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向他颁发了“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纪念章”,他的历史功绩得到了认可。
刘中心在西昌几十年,文革期间,他的黄埔军校军官身份遭遇清算、批斗靠边,也是历经磨难。刘中心工作期间酷爱运动,长跑健身一直坚持,离休以后照样参加长跑,目前以96岁高龄,分别领衔西昌市、四川省、全国健康老人光荣称号。至今西昌市还能看见刘中心率领一家四代人在继续健身长跑。
郭郛(郭郛,字文侠,1949年以后采用郭文侠名字至今),曾短暂使用杨郭郛名字。1925年2月20日出生于安徽五河。
郭文侠部队番号:中央陆军军官学校鲁干班学员、黄埔19期教导队入伍生团、黄埔21期通讯科、中央宪兵独立营第二连上尉连长。
郭文侠父亲郭舒安,抗战时期开始是安徽五河县完全小学校长,后担任蒙城县区长、五河县城关镇镇长。
抗战开始,郭舒安动员当地群众组织了一支抗日游击队,被国民政府任命为当地第五游击队副总司令兼参谋长。郭舒安无数次带领游击队炸碉堡、伏击日寇小股军队,给予日本侵略者沉重打击。郭舒安领导的抗日游击队得到国民政府多次嘉奖,游击队伍不断壮大。
侵占五河一带的日寇对郭舒安恨之入骨,组织了庞大的队伍对郭舒安领导的游击队展开围剿。郭舒安多次逃脱敌寇追杀,不幸在一次敌众我寡的围剿中,遭遇埋伏。郭舒安率领游击队奋力反抗,最后与游击队一起战死。郭舒安牺牲时间是1940年,年仅35岁。
由于郭舒安在当地影响极大,他的牺牲引起当地针对日寇更大的反抗,日军对郭舒安领导的游击队残部和郭舒安家属展开追杀。为此,郭舒安妻子杨开贞在当地游击队以及秘密组织帮助下,带着郭文侠五姊妹(二子三女)逃亡,将几个子女暂时都改为姓杨,郭文侠改名换姓叫杨郭郛,一家人就此迁居南京。
郭文侠在此以优异成绩完成高中学业。郭文侠高中毕业以后,报考了设在安徽的“鲁干班”军校。
1944年12月,正当郭文侠在“鲁干班”军校接受入伍生学习训练之际,因日寇发动的豫湘桂战役占领了平汉铁路全线,此时阜阳已处在日寇的四面包围之中。国民政府军训部责令“鲁干班”撤销,全部学生并入位于湖北均县的黄埔军校第八分校。
学生兵共分成6个连,每连抽调10人组成武装班。已是练习营分队长的郭文侠等共60位同学,每人领到一支步枪、200发子弹和4枚手榴弹,在团长曹宜之(黄埔6期生)的率领下担任西撤大队的护卫队,掩护其他700多名学兵及部分中学生和随军眷属冲破日军封锁线,向500公里外的湖北均县进发。
学生队由校驻地安徽临泉的吕大寨出发,一路夜行昼伏,顺利抵达平汉铁路以东地区,准备在元旦前夜趁日军防备松懈之际,一举突破。午夜时分,正当大队人马迅速通过河南驻马店附近的铁路时,被日军装甲巡逻车发现,机关枪借着探照灯疯狂地扫射,不断有人中弹跌倒。郭文侠及有枪的同学拼命地还击,趁着鬼子一时摸不清虚实,队伍一口气跑了30公里,直到进入嵖岈山区,才摆脱了日军的追击。郭文侠特别提到一段过铁路的细节:因同学中有许多人不曾见过火车和铁路,不顾危险纷纷俯身摸一摸冰冷的铁轨,并顺手捡上一块道砟,揣进口袋里,留作纪念。
1945年1月19日,学生队经南阳、邓县、老河口,抵达均县草店的黄埔军校第八分校驻地。郭文侠与同学被编入黄埔军校20期15总队入伍生。由于郭文侠在西撤过程中的勇敢表现,即被选为该校学生会主任。
1945年3月,日军纠集4个师团及两个旅团共7万之众,发动“鄂北豫西会战”,第五战区长官部所在地老河口岌岌可危。此刻,一支日军快速部队妄图从老河口以北的汉江强渡,迂回包抄。由于日军行动突然,第五战区一时已无兵可派。万分危急之时,黄埔军校第八分校全体师生接到紧急命令,立即披挂上阵,前去堵截。
军校总队长黄慰南(黄埔7期生)率三个大队共1500名学生兵冒着蒙蒙细雨,连夜急行军40公里赶到汉江西岸,负责镇守从青山港到三官殿一线约10公里长的防线。学生兵们沿山坡构筑好工事,郭文侠指挥一挺苏式马克沁重机枪布防在最右翼的潘家岩渡口,严阵以待。
第二天下午,一架日机沿汉江低空盘旋并不断用机枪扫射,进行火力侦查。不久,隔江300米外开来八九辆日军汽车,并从汽车上卸下二十几只橡皮筏,开始渡河。郭文侠小声地叮嘱身边的同学:“不要暴露目标,等鬼子半渡后,听命令开火。”当日军橡皮筏接近西岸时,天空中突然升起一枚红色信号弹,“打!”郭文侠重机枪首先开火。在密集的弹雨中,鬼子的橡皮筏纷纷侧翻下沉,江水顿时被染红了一片。一名负伤的日军被江水冲到岸边,郭文侠亲手将其俘获。
在以后的半个月中,郭文侠他们学生兵不顾连日的阴雨,冒着严寒,坚守阵地,共计打退了日寇的八次进攻,直到增援的部队赶来接防。
旋即,黄埔军校第八分校奉命转移至鄂西房县的张家湾。在这里,郭文侠他们迎来了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同时他也与远在南京的家人取得了联系。
1945年10月,黄埔军校第八分校奉命裁撤。该校所有学员被并入位于西安王曲的黄埔军校第七分校,郭文侠与同学们又一次踏上了转校的征程。他们在鄂北渡汉江,过漫川关,进入陕西;再翻越秦岭,过“八百里秦川”;再经蓝田,抵达西安王曲。历经20余日,行程达400多公里。
不久,黄埔军校第七分校改为黄埔军校西安督训处,郭文侠这批同学被编入黄埔军校21期入伍生。进校之前进行筛选,由于郭文侠是高中毕业,又参加过两次对日作战,因此凡是高中毕业,参加对日作战的学生被校教育长胡宗南(黄埔1期生)特批“免试入学”。郭文侠由此进入特务大队通讯兵第四中队学习。郭文侠就这样经两次长途行军近千公里,先后辗转改换了三所军校后,也从19期黄埔生“降”成了21期生。
至此,郭文侠正式开始了西安王曲黄埔军校西安分校21期通讯科的正式学习。
1949年,四川盆地的邛崃县,有一只非常特殊的警卫部队走投无路了。他们的目标依照胡宗南总指挥的要求,和其他败退的国民党领导的国民革命军一起,全部撤退到四川盆地最边缘的西昌去重新集结。这只非常特殊的警卫部队一点也不引人注目,但是他们的来头非常大,这支特殊的警卫部队正是一直警卫、并跟着蒋介石从南京、广州、广西、一路败退进入四川的中央宪兵独立营。毕业于西安黄埔军校第七分校21期通讯科四中队、担任宪兵独立营第二连上尉连长的郭文侠(郭郛,字文侠,49年以后一直使用郭文侠名字)就在这支部队中煎熬着。此刻,郭文侠心中焦急万分,他得到的消息是无数部队已经无法前往西昌,驻扎在雅安的刘文辉部队起义,前往西昌的道路彻底轧断。蒋介石、胡宗南希望国军全部部队撤退到西昌的如意算盘拨不下去了。郭太太跟随丈夫郭文侠,随着蒋介石一路撤退时。郭太太在广州生下女儿,没来得及保养休息,就随着丈夫一路撤退到了四川成都。此时的成都一点也不安全,宪兵营在成都、邛崃来回折腾下,郭文侠做出了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和自己的亲人在一起,不和蒋介石一起撤退台湾。
在邛崃滞留时女儿发高烧,妻子身体状况也非常不好,岳母都处在饥寒交迫中。郭文侠将自己的妻子悄悄安顿在邛崃素不相识的名医李善杨家中,拜托李善杨治疗自己几个月大的孩子、拜托李善杨给自己一路风尘过来的妻子、岳母,然后毅然决然返回成都参加了起义,此时,已经是1949年12月底。
1951年,镇反运动开始,郭文侠以伪军官身份被逮捕,判处徒刑5年,在判处徒刑以后,郭文侠被押送到灌县(如今都江堰市)龙池,幸运的是郭文侠就读中学时,她的表姐正在南京的医学院读书,每次回家都要让郭文侠跟着她学习西医,学着玩的医疗技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全部浮现在郭文侠脑海中,过去学的西医技能让他在龙池农场有了用武之地。郭文侠也不知道,自己这一下自告奋勇,一下子将他的敌特身份变成了一个可以治病救人的医生。他更不知道,自己这一下站出来治疗他人疾病,从此让他和旧军人习气彻底告别,经过新时代的培养和磨练,他的以后人生从此和医疗结缘,再也没有分开。 当时的管教人员和那些因各种原因判处徒刑在此服刑的劳教人员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没有医疗条件,没有医生,郭文侠自告奋勇,在医治好一名管教领导以后,幸运地成为整个劳教所唯一一个医生。成为医生以后,劳教所送郭文侠去川医、省医院、成都市医院分别进修,渐渐地郭文侠的医德、医疗技术、为人处世都被认可,一代名医就在这样的环境和条件下慢慢成长起来。刑满后留用原单位五年,郭文侠的医疗技术得到进步和更大的发挥,更大的医疗需求在等着郭文侠,漩口煤矿几百人缺医少药,郭文侠调到漩口煤矿,领导一支医疗小组,一直到1963年调回邛崃,至此夫妻、亲人团聚。
晚年的郭文侠,自己开了一个诊所,退休之余,一直到现在还在发挥余热,方圆附近一致口碑相传,得到过郭老医生治疗的人比比皆是,老人受到的尊重是他一生最大的福报。
两位战友就这样相同的经历、相同的学校,因为一个同学录搜集资料的因缘,留下一张合影照,今天在聚会下,两个人分别在照片中找出了自己,却无法认出对方在照片中是哪一位。唏嘘中那个眼泪不停的流,拥抱中那个激动无法述说,唯有苍天在祝福两位一同走过诸多艰难险阻的战友,一个从山东、一个从安徽,最后定居在四川省的邛崃、四川省的西昌。两位见面了,给我们留下了一段动人心魄的盛世战友情。
四、盛世下的战友会面
72年前同在安徽“鲁干班”就读军校、72年并肩对日寇作战、72年前同窗就读西安黄埔军校第七分校、72年后战友重逢相聚四川西昌西昌民革州委会、西昌市民革、四川省抗战历史文化研究会、西昌黄埔同学会、西昌市黄埔后代联谊会等共同助力,爱心志愿者倾情参与,历史性时刻呈现在大家面前。
2019年7月16日,北京单补生先生、西安王翀先生、成都、邛崃、西昌等地的社团、爱心人士汇聚在西昌市吉祥街向明假日酒店。
雨后初晴的清晨,湿润的空气有些微凉,七月流火的夏季里月城西昌却是云淡风轻,气候宜人。高大威猛的刘志祯抗战老兵在民革凉山(西昌市)州委会几位年青党员和志愿者的簇拥下,正在吉祥路向明假日酒店的会议室舞台上里等待着战友郭郛到来。
天府之国的西昌,过去和今天,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雅西高速开通,被经过的车辆司机惊叹认同为天路。行驶在雅西高速上,给人一种如梦似幻,仙境之中的感受,雅西高速,就是一条通往天宫玉阙快速通道。此刻,有一辆车,车上载着一位抗战老兵,正是冒着高龄95岁的郭郛。他在亲属和志愿者的陪伴下,通过雅西高速这条中国人制造的天路,一路饱览祖国大好河山,感慨自己当年抗击日寇的点点滴滴。
美好多娇的雅西高速,烟雾缥缈的雾帘群山,天路的尽头是四川盆地最著名的聚宝盆——西昌。郭老通过这条天路,去会见他75年前一起在安徽进入鲁干班、进入黄埔军校八分校入伍生团、一起在黄河边上共同抵御日寇的战友、1945年又共同一起进入西安黄埔军校第七分校的校友,后又一起参与编辑西安黄埔军分校21期同学录的筹委会会员战友刘志祯。
2019年7月16日上午10点,两双饱经风霜的大手我在了一起、两具伟岸的身躯拥抱在一起、两个互相打量的眼睛浸着泪花碰撞在一起。75年的战友情,72年的照片情缘,此时此刻,尽在一切不言中。
舞蹈、音乐、歌声,此时此刻,在为两位抗战老兵重逢释放魅力,琼海掀起浪花、坨坨肉、坨坨鸡释放着西昌人的深情厚谊,时光凝固了此时此刻。单补生先生说,两位抗战老兵在西昌相聚,这是一个历史的奇迹和幸运,祝福我们的抗战老兵、祝福我们伟大的祖国一天比一天更美好。
四川省抗战历史文化研究会杨红雷
2019年7月21日。
资料图片附后:
参会人员合影留住美丽时刻。
西安王曲黄埔军校西安第七分校军校牌坊(如今不存)。
西安黄埔军校第七分校大门旧址(如今是军事基地),门前变化较大。
军校部分学习内容图片。